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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敏树:范增论

作者:皖江 时间:2008-04-22 点击数:

吴敏《柈湖文集》 查昌国校点

古今学者道 之际,项氏得失之故,皆曰:项王放弑义帝,负天下大恶;又不居关中而都彭城,失形便;及宰割侯王逞私背公,主天下怨。汉祖乘之,遂破灭。以余观之,项氏所以暴强与其终败,皆范增为之也。

项氏将家,之灭项燕复立而败死,则项燕者,固国至忠之臣也。之子孙,苟未能举事则已,举事必从先人之志,报君父之难,决然无他可为者矣。然项梁起兵渡江,未有义声,而但击杀景驹,则其志固不在矣。诚贤者,宜称引大义,晓譬,幸能听从,兴复国可也,奈何但令立后为名号而已哉?夫名者,天下之所最重,未易举废,而在于项氏尤其。何者?之亡才十馀岁,其故家遗民,欲复者何限?故项氏一呼,兵毕集,非独怜怀王,而亦痛项燕之死也。不知此恉,徒借助民望思谲而用之,以孙冒祖,称谓无稽,义帝之弑,实自于此矣。

而孙起牧羊儿伍之中,又自英伟,有君人意度,乘项梁败死,辄自收兵柄,用吕臣父子于内,西军独遣沛公,拔宋义为大将,屈 其下,使北救。当此之时,微独之雄暴忿恨其主,而岂肯心服哉?其欲杀宋义而夺之军决矣。然宋义留军安阳四十馀日,始矫杀之,何也?之留军非失策也。兵方盛,章邯王离未易卒破,而张耳陈余尚能守,故委以敝,其本计然也。及是而宋义固进兵不久矣,乃强争而矫杀之,因以声震诸侯,鼓士卒而破军,必之谋也。谋,之屠必遽无以立名,而渡河救,时犹未可,而战不亟胜也。故曰:“此之谋也。”

既已破降军,将驱而入,不能拊安降卒,惧其为变而坑之新安。此又宜所主谋者,何者?虽暴恣,至坑杀数十万人,未有不少为迟疑者,非赞之,岂能决哉?而关中之不可都居以此矣。于是天下威权既皆尽在于,将以谓天下莫难我也。而后之立者,至此可以无事,遂乃剖裂宇内,专对侯王,放弑义帝,而自为“霸王”。葢所为主画者,于此粗就,而项氏之亡形成矣。

且夫天之亡,当时人皆知之,至六国之不复,则未可知也。天下豪杰叛者,皆争立六国,虽汉高之起,亦资而集焉。假令楚帝尚存,汉高欲为帝王固未可也,况 之世臣?之子孙,而乃倍君忘亲,欺国人,隳家声,而欲为帝王岂可哉?始说项梁而尤陈涉 之鄙人耳,犹以其不立致败。及见擅事,形势在已,遂肆然变天下之大局而不疑,不知其乃为他人便事而已之颠倒取败,且什百于陈王也。

或谓且无废义帝,而挟以令天下,天下大定乃徐取之,如后世篡者之为,奚为不出此?曰:计之熟矣。擅事日浅,其人之亲信者稀,而山东诸侯之叛者,又可逆知也。设令义帝居中,而用兵于外,其势必危。故速决如此,此非之谋而谁谋耶?高帝曰“项王有一亚父不能用”,此自谓鸿门一事耳。鸿门之不杀高帝,乃之善,而之见小也。至王 汉中,计久闭之,毋令得驰聘交诸侯而摇动天下,又之所为奇计者,而《史》称“恶负约”、“关中地”者,谬辞也。义帝可弑而恶负约哉?凡之所为谋者,类皆诡秘如是。

者从横之流,不达大谊,果不可以谋人家国。虽微汉高定天下者,非也。吾故具论其本末,明项氏所以亡灭者,皆之由。而又惜项氏以忠臣子孙,而妄欲为帝王之事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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